念親恩

拉緊你的手

印象中，每週末與父親相處的時光，不外乎兩件事情。一是我在客廳裡玩電腦，他則安靜地坐在沙發上看重播的老電影，然後在同一個場景打起瞌睡，所以不論看了幾遍，有些細節他總是連不起來。又或者，我們會前往3C賣場，看看有哪些便宜…

我一直覺得我爸滿沒用的。上幼稚園時，父母就離婚了。而且離婚前，我也很少有和爸爸互動的機會。總是我就寢後他才回家；我早上起床吃早餐時，他還在床上睡覺。印象中，爸爸就是很沒用的一個人，總是被外婆嫌棄…

「爸，我好煩喔！你可不可以給我一劑鎮定劑？」「需要鎮定劑嗎？好，馬上送去。」這是剛進僧團時，我打給爸爸的一通電話。那時的我，不太適應僧團生活，心情起伏很大。不久後，爸爸滿懷笑容出現在我面前，手中捧著一盒東西…

「爸爸，為什麼聖誕老公公都沒來過我們家？」三歲的我，看著有關聖誕老公公的繪本，書中聖誕老公公有著又長又白的鬍子，駕著車環遊世界，鑽進每家每戶的煙囪，帶給每個孩子驚喜。為什麼獨獨我被漏掉了…

我並不是，一開始就想成為一個出家人的。小時候對於長大要做什麼總是有很多想像。有一次和爸爸一起看Discovery介紹招潮蟹的紀錄片，我轉頭跟他說：「爸爸，我要當生物學家。」爸爸笑道：「好！我支持你！」……

翻看父母帶來的兩張照片，赫然發現兩張照片時隔兩年，爸爸穿的襯衫、褲子、夾克、皮帶居然一模一樣！念及此事，爸爸露出尷尬靦腆的笑容說：「喔，可能穿衣服的風格差不多吧！」然後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自言自語道：「欸，這件好像也超過二十年了……

從小，我就是爸爸的寶貝小公主。據母親所說，我出生那天，為了讓在部隊的爸爸能趕到醫院，親自迎接我的駕到，我讓媽媽痛了整整十二個小時，直到爸爸踏入醫院的那一刻才在人間隆重登場。母親總說，都是爸爸遲到，害她痛好久……

記得小時候，媽媽開車時，還是一個小不點的我，總喜歡坐到副駕駛座，因為視野好，又很刺激。有些時候，綠燈突然轉紅，媽媽得緊急剎車時，就會伸出手保護我，以降低力道。一直到我離家唸書、來僧團，媽媽一個人開車，突然遇到緊急剎車的那一瞬間…

每次消毒手部的時候，我總不自覺微笑。或許有些人不太喜歡酒精那略微刺鼻的氣味，但對我來說，每噴一次，就像再度擁抱媽媽一樣幸福。2021年初，正是新冠疫情特別嚴竣的那段時間。酒精常缺貨，大家沒事也不太願意出門。短暫返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