後來我和姊姊相繼進入僧團學習,她依然非常優秀出色,我則是度過了漫長的適應期,心情身心狀況起起落落。視訊懇親時,我總是堆著笑臉,和其他家人一起聽著姐姐滔滔不絕分享修行的成長與突破。靜默的我,似乎又被兒時的陰影籠罩著。
有一次懇親,當姐姐一本又一本地介紹她為僧團學僧編輯的教科書,國文、英文、藏文,課本、習作、考卷乃至教師手冊。那些課本中,也有收錄我畫的插圖,只見姊姊指出哪幅畫是我畫的,母親便會說:「等一下!」接著便是一陣手機狂拍,隨著媽媽重複的動作,我的心也震撼了好幾次。
看著我的畫作時,媽媽臉上欣慰喜悅的神情,讓我一直以來的疑問,有了答案。
我心中的鏡頭,一直停格在媽媽和姊姊的床頭燈、媽媽和哥哥的母子裝,但其實也有顆鏡頭,正在拍著我和媽媽。
從小我並不是很好帶的小孩,但媽媽總是把我抱在懷裡,哄了又哄,只為讓我多喝一點奶;懇親前,她特地跑去買了各式各樣我喜歡的蛋糕,但其實那家店對我們家來說是非常昂貴的奢侈品,哥哥姊姊也沒吃過幾次……
再次翻開相本,一張張照片紀錄著我們三個性格各異的小孩成長的身影,而那一張張照片裡不變的是,媽媽竭盡所能用她不同的面貌,一直陪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