爸爸，您買新衣服了嗎？

翻看父母帶來的兩張照片，赫然發現兩張照片時隔兩年，爸爸穿的襯衫、褲子、夾克、皮帶居然一模一樣！念及此事，爸爸露出尷尬靦腆的笑容說：「喔，可能穿衣服的風格差不多吧！」然後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自言自語道：「欸，這件好像也超過二十年了……」

回想自己從小到大，長高了要買衣服，鋼琴表演要買小禮服，爬山要買登山裝，出國玩、上高中、上大學……衣服就是我的樂趣，而爸爸總是坐在一旁，笑笑地看著我東挑西揀，幾乎不太在乎多少錢就直接結帳，讓媽媽相當頭痛。

有次和爸爸散步，經過一台排著廢氣的遊覽車，我不禁拉著爸爸抱怨：「好臭，我們趕快離開！」爸爸沒有說話，過了一陣子，他才緩緩說：「以前我小的時候，冬天沒衣服穿，都是蹲在車子的排氣孔旁取暖。」爸爸出身農家，從小就得扛著秧苗種田。身為勤儉的客家人，加上出身在窮困的家庭，衣服沒有一件是沒補丁的，那時的他，總是想著：「不要讓我的孩子受一樣的苦。」

到了僧團後，為了不造成家裡的負擔，特別會注意需要花錢的地方，也希望父母親吃得好、住得好、穿得好，但有時這份關心都會卡在喉嚨，因為我不能賺錢，讓他們過得更好。每晚睡前，我都會供一盞燈，為父母迴向。雖然不能買新衣服、不能煮飯給爸媽吃，但我能在僧團認真學習，把這份跨了太平洋的思念，放入每一天的用功上。

「你進僧團之後，停車位變得很好找！」「班上的孩子變得好好帶喔！他們都好乖，上課很認真！」父母親總說他們有收到我的迴向，聽得我啼笑皆非。想到原本廣論班常請假的媽媽，現在一到日幾乎排滿了護持與共學，爸爸則是堅持每天誦經拜佛，不論是否是因迴向奏效，但看到他們越來越開朗的笑容，也令我越來越篤定，自己一定要回報父母佛果的大禮，能永遠地吃飽、穿暖，乃至再也不會為了這些煩惱所繫縛。

作者：又方
編輯：法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