拍照要笑的原因

從小，我就不愛拍照，加上不愛笑，比起我那有著深深酒窩、怎麼笑怎麼燦爛的姐姐，以及出門吃個飯都有人想請去拍廣告，怎麼拍怎麼可愛的妹妹，我這苦瓜臉開心笑著的照片，真是少之又少。

幼稚園畢業照，我皺著眉；出去玩，騎腳踏車，我臭著臉；去爬山和姐姐合照，我扮鬼臉…..因此，我的笑容對爸媽來說彌足珍貴，媽媽特別在她的書桌前，放了張我小時候笑得很開心的照片，說只要看到，心情就會很好。

而我也對於不愛拍照、不愛笑，不以為意，直到發生了一件事…..

一次和爸媽視訊懇親，那時還是淨人的我，還來不及打招呼，媽媽劈頭就問：「某某，你要不要回家，媽媽跟阿姨和舅舅都覺得你回來比較好。」我驚愕得不知所措，一問才知道，媽媽這激動的言論，是因為兩張班上大合照……

一張，我面無表情。
我說：「因為太匆忙，來不及笑啦！」
媽媽則說：「不！你看起來超憂鬱的！」

一張，我只露出了大爆炸頭，在我前方那位法師頭上。
我笑著說：「是剛好擋到啦！」
媽媽說：「不！代表你心情太不好了，直接躲起來。」
我哭笑不得地再三解釋後，這事，也就過了，只留下我滿頭問號。

回想曾經種種，幼稚園畢業照的皺眉、騎腳踏車時的臭臉，和姐姐合照時扮的鬼臉……，對於我不愛拍照、不愛笑，媽媽早習慣了。然而，如今兩張照片，卻讓媽媽如此在意。思索片刻，我找到了答案。

從前，她明白，我只是被太陽曬得刺眼，所以皺眉，因為那時，我在她身邊；
從前，她了解，我就是愛鬧彆扭，過一會就會好，因為那時，我在她身邊；
從前，她知道，我扮鬼臉，就是想耍寶逗她笑，因為那時，我在她身邊。
而現在，我不在她身邊，她只能透過這兩張照片，尋找她唯一想知道的訊息——女兒過得好不好？

我這不愛拍照又不愛笑的苦瓜臉，到底要怎麼讓媽媽放心呢？拍照時要記得笑？照相時擠到第一排不被擋住？但媽媽對女兒的牽掛，真能靠這些緩解嗎？要怎麼才能如媽媽盼望的那樣，一直快樂，一直開心地笑著呢？在僧團學習的每一天，堅持走向趣往究竟離苦得樂的道上，等到成就最圓滿的大樂之時，我想媽媽才能再也不用牽掛。

作者：聞翔
編輯：法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