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好像又長高了

「你好像又長高了！」有好幾年，這都是媽媽看到我說的第一句話，媽媽一直都是最關心我的身高的那個人。

從小搬過四、五次家，房子的牆壁有白的、粉的、綠的、淡黃的，甚至有些是貼壁紙的，但不變的是總有一面牆上，畫著一條零零落落的線，旁邊記了一小排日期，那是我的身高。

有天我看那些線留在潔白如雪的牆上實在不好看，準備拿橡皮擦把他們擦掉，媽媽看到了大叫，「把它留著，那是我女兒成長的足跡！」說完，逕自走到那塊牆邊，眼神裡有說不盡的溫柔。媽媽總是這樣小心守護著我，珍惜著我成長的每一步。

小一我讀的是一所住宿學校，每次會面，媽媽總會用手比比我說，「哇，你又長高了！」
有次放假回家，進門就看見一輛嶄新的腳踏車。

「怎麼會有這個！」
「你原本那臺應該太小了，幫你換了一臺。」

小五進僧團後，和爸爸媽媽相處的時間又更少，但每次會面媽媽總會帶一些衣服褲子或是鞋子給我，因為他知道我又長大了。

直到有一次她一看到我就說：「啊，太小了！」
「什麼太小了？」
「我給你帶了幾件衣服，但好像太小了。」
說著從袋子裡拿出一件衣服，在我背後比一比說：「真的不能穿了……」

隨著我和他們分開的時間越久，這種事便上演得越頻繁。後來媽媽幫我買衣服的時候，決定幫我買和她的衣服同一個尺寸，但她似乎還是暗暗期待那衣服對我來說太大，直到那衣服很合身地穿在我身上的時候，她失落地看著我說：「你怎麼長這麼快？」我對這沒有答案的問題只能笑一笑，我知道她也沒有要我給她一個答案。